杨父想得更深一层，道“如果起诉，会有胜算吗？”回头得问问女儿，可千万别跟这种混混处对象什么的，要是真找这样的人，他一定坚决反对。

    张云飞很为难的道“他父亲是税务局的，母亲我没打过交道，据说是一位法官。”

    人家的母亲是法官，你去打官司能打赢吗？还是洗法睡吧。

    杨父脸色有些难看，张云飞答应赔偿医药费，钱的问题没有顾虑了，起诉只是为争一口气，那是不值得的。可若女儿和他有什么超友谊超同事的纠葛，一场官司足够断了女儿的幻想。

    “公司的同事目睹全过程，证人是有的，我也可以出庭作证。杨先生若要起诉，打赢的机会很大。”张云飞再加上一句，其实早就笑破了肚子，你们不是追着牛雷喊打喊杀吗？怎么一说打人家长是法官立马就怂了？

    张少彬的底细牛雷哪会不清楚，他和张云飞合作日久，一见他的神情马上猜到他在想什么，也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，道“张总，我们要不要追究他的法律责任？万一把张法官惹恼了，以后有事……”

    开公司的，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起诉别的企业或是被别的企业起诉？毕竟打官司这种事，对企业来说很正常，要不然怎么稍具规模的企业都会请常年法律顾问呢？不就防着这一招吗？

    张云飞叹气“这次辞退他就已经得罪张法官啦，要是再追究他的法律责任，会把人得罪死的。”把法官得罪死有什么后果，稍微懂点人情世故的都知道啦。

    牛雷跟着叹气。

    杨父杨母对视一眼，都觉得张云飞很可怜。他们一听说杨芳芳在医院，急怒攻心匆匆赶来，到了医院几个愣头青对牛雷和张少彬大打出手，先出气再说，在这过程中，杨芳芳一直让他们停手，牛雷也在匆忙之中说杨芳芳做过检查了，没有大碍。

    杨家家属会追打牛雷，担心掏医药费的成份倒占了大部分，毕竟住院啊，做检查啊，这些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，这么大一笔钱，杨父杨母都是工薪阶层，平时工资不多，日子过得紧巴巴，也就杨芳芳出来工作后手头才宽裕一些，这时猛然让他们拿这么大一笔钱出来，他们拿不出来，还得到处去借，借也是找这些亲戚。

    说到底，都是钱闹的。

    张云飞先说愿意掏医药费，他们就没有后顾之忧了，再听说把福利给杨芳芳补全，他们已经喜上心头。起诉张少彬，不过是张云飞故意将他们一军罢了，他们没这个胆量，也没这个闲钱。

    “杨先生，要是你们没意见，那就这样定下来，我们先到病房看看芳芳吧。她吃饭了没？”最后一句是问牛雷的。

    “吃了。”牛雷苦笑“饿着谁也不能饿着她呀。”

    这话杨父杨母听着顺耳。

    面摊老板把面端上来，张云飞客气了一下，招呼牛雷“赶紧吃。”

    不用他说，牛雷也拿起筷子吃得飞快，赶紧吃完离开这个地方，让杨芳芳把杨家人打发走才是正经。

    张少彬早就跑了，能跑肯定受伤不重。

    杨芳芳一见父母，先埋怨一通，杨家二十几人把病房挤得满满当当的，先前这伙人恶形恶相，进门二话不说动手就打，病房里其他病人不敢说什么，只好忍气吞声。

    张云飞和牛雷跟杨父说了一声，再叮嘱杨芳芳两句，脚底抹油，溜了。

    “伤着哪里没有？”两人出了住院部，张云飞盯着牛雷看个没完，真担心他挨打，受了暗伤。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还说没有，你屁股上还有一个脚印呢。要是有什么事赶紧去检查一下，也找他们赔偿医药费。”

    “去你的。”

    张云飞怒道“滚回去等待处理吧。”简直太人渣了，这样的败类怎么能继续留在巴拉里里？

    “张总，再给我一次机会吧，我以后再也不敢了。”张总哭丧着脸哀求。他上哪去找一份一个月赚五六千元的工作？二月份人品大爆发，工资加提成肯定超过一万，就是一万多也有可能。

    他不能没有这份工作！

    张云飞不理他，开门进去了。

    张少彬趁门没关上，跟了进去，追着张云飞屁股后面不停地哀求，气得张云飞差点转身一脚把他踹下去。到了公寓门外，张云飞道“别再跟着我。”闪身入内，随即把门关上。

    灯光下，秦漆慢慢从沙发上坐起来，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，懒慵地伸了个腰，道“这是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张云飞在门外的话，她听到了。

    “小沐来了。”张云飞换上笑脸凑上去，一把抱住她，刚在她粉、嫩粉、嫩的俏脸上亲了一下，就被推下沙发了。

    秦沐直接从他身上迈过，打开门探头出去查看，张少彬惊喜，也不管漂亮妹子是谁，赶紧飞快道“大姐，你跟张总说，我真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
    一句大姐叫得秦沐柳眉倒竖，呯的一声把门关上，回来质问张云飞“门外的男人是谁？”

    张云飞把张少彬的事情说了，秦沐听说这货连女人都打，气得再次开门，张少彬以为她肯帮忙，正惊喜呢，没想到一巴掌扇了过来，打得他不知东南西北，然后门又呯的一声关上了。

    “你这是何苦？”张云飞无语。

    秦沐怒“打女人的男人，还算是人吗？”何况还叫她大姐，这样的蠢货人渣，不打他打谁？

    这一天把张云飞累的，再不想提张少彬三个字，道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
    提起这个，秦沐又来气，小嘴嘟得可以挂油瓶，道“我还不能来了？你这里有什么秘密不能让我知道？”

    这货真不是东西，自从那晚春风一度后，就再没理她了。要不是记着那天999朵蓝色妖姬的情谊，她早就杀上来了。

    今天实在忍不住，下班后顺路过来，等到现在，这货才回来，要不是她自己叫外卖吃了，还得饿着呢呢。

    张云飞苦笑不已，看这怨气满满的样子，是受冷落了啊。这些天确实冷落了她，可他没办法啊，先是孟子雨晕倒住院，接着搬公司，现在又出了张少彬这档子事，他就没歇过，一直连轴转到这会儿。

    “你来多久了？就没翻翻我这里有什么秘密？”最后他也只好这么说了。

    “翻了啊。”秦沐有点小得意，皱了皱好看的鼻子“就是没翻到才给你说话的机会，要是有翻到，哼哼！”

    两个带杀气的“哼哼”出声，像是宣示着她的主权。

    张云飞笑了，也不起身，就这样在地上坐着，道“既然没翻到什么，那为什么样冤枉我？”

    “哪里冤枉你了？都说男人吃干抹净就走人，我看你就是。这么多天，也不约我，最多也就两三天给一个电话。”说到这个，秦沐就觉得委屈，难道自己没让眼前的男人满意吗？为什么提了裤子就翻脸不认人呢。

    张云飞一拍额头，暗叫一声糟糕，他确实把这事忘了，赶紧道“最近搬新办公室，忙得团团转，本来这两天总算抽出时间，又出了打人这档子事。你是不知道当时有多可怕，杨芳芳当场就倒了下去，我们都以为她被打死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搬新办公室到现在多业君了？一直没约我，现在我找上门来，你说这两天要约我？我看，你是有了相好的吧？”

    秦沐又气又委屈，大眼睛噙了泪花，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，看得张云飞大为心疼，一把把她搂进怀里。

    “傻瓜。你以为搬新办公室，把桌椅弄进去就可以了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啊，要招人，业务部要拆分，要任命新的商务经理。这不，门外那人就因为没有得到商务经理的职位，才动手打人的嘛。打的还是女人，啧啧，我真服他了。”

    这顾左右而言他，转移目标的手段十分成功，秦沐鄙视道“这样的人你也招进公司。”话虽然这样说，气却消了，任由张云飞的手在她后背游走。

    两人耳鬓斯磨了半天，张云飞看看差不多了，道“这些天我一直想你，就是太忙了。”

    秦沐浑身酸软，任由他想怎样就怎样，嘴上不肯服输“你骗人。我今天不来，你就没想我。”

    “哪里没想了？夜夜想你，只是回来太晚了，好几次想给你电话，又被吵醒你。你是不知道，搬一次办公室有多麻烦，真是伤筋动骨哪。”

    低低的叹息在耳边响起，身子也被抱了起来，进了卧室，放到床上。

    一室旖旎不可言说中，张少彬在门外徘徊到凌晨，差点被楼上的住户当成小偷后，不得不离去。

    想想只有求得杨芳芳原谅，或许张云飞才能留他在公司，又跑回医院，从住院部北门进去。杨芳芳的父亲留下陪护，见了他，差点再打他一顿。

    想想白天的事，杨芳芳芳一阵后怕，真心不想再瞧见这人了。

    张少彬被赶出来后，又绕回张云飞居住的小区，趁保安打瞌睡，偷偷溜了进去，在楼下徘徊，不敢按门铃，生怕吵醒张云飞挨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