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又失败了？”李凡有些失望，这都半个月了，万一一个月期满无法完成，史锦利引咎辞职怎么办？
“在查了。”史锦利简单利落道。
李凡了解他的性格，没有多说，叮嘱两句注意休息之类的话，便挂了电话。这一晚，他失眠了，担心的。
清晨，牵手到小区附近的豆浆店吃了早餐后，张云飞开车送秦沐上班。别克车刚停在晚报社门口，一个骑自行车的姑娘冲坐在副驾驶室的秦沐啐了一口，对后头另一个姑娘道：“我最讨厌傍大款的。”
后头的姑娘一秒都没犹豫，掉头喊了一声：“秦沐，来了？”
前头的姑娘一怔，回头一看，小汽车车门打开，秦沐一只脚跨了出来。她不确定刚才的话秦沐听到没有，脸上有些不好看，然后就见秦沐直直走到她面前，直问到她脸上去：“我哪里傍大款了？说说，我哪里傍大款了？”
姑娘名叫王燕，是应届本科毕业生，年初托关系进的M市晚报，自忖有后台，在社里眼高于顶，看谁都不顺眼，秦沐这种外地人，更不放在她眼里。
秦沐业务能力强，有什么好的采访任务，陶主任都会派秦沐去。王燕很是不服，先是暗地里嘀咕，接着找陶主任理论，前几天市政、府开发布会，陶主任依然派秦沐去，王燕气得在办公室摔了杯子。
她是社长夫人表姐的女儿，陶主任只好装作没瞧见。
秦沐采访回来听说后，心里有气，不过没赶上现场，要是发作岂不显得自己心胸狭小？她记在心里了。
这几天两人一直没说话。
秦沐谈了个有钱男朋友，王燕进报社不到一周就知道了，心里各种羡慕嫉妒恨，张云飞人长得帅，小汽车又拉风，这样的男朋友自己怎么就没遇上呢？王燕特别留意张云飞那辆别克车，每天上下班，一到报社大门，总是会四处张望，寻找半天。
今天又让她遇上了，想到大热的天，秦沐舒舒服服坐在开着冷气的高级小汽车里，自己只能顶着烈日骑自行车上班，王燕恨得牙痒痒的，忍不住出言嘲讽。
M市晚报地处闹市，此时又是上班高峰期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，一看两个姑娘吵上了，呼啦一声，把报社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。
“你就是傍大款。”王燕一指张云飞，恨恨道：“他就是大款。”
吃瓜群众齐唰唰望向坐在车里的张云飞。
有人出言嘲讽这样的小事，秦沐自己会处理，张云飞没打算插手，人群突然把路堵住，车子过不去，他按了喇叭，倒似回应王燕，他是大款的说法。
不少人道：“这大款也太年轻了。”
更有人道：“这是哪个大款的娃偷开家里的小汽车出来玩吧？”
甚至有人作义正辞严状：“这小孩太不像话了，怎么能偷开家里的小汽车出来泡妞？”
车门关上，这些闲言碎语张云飞听不到，秦沐可听得真真的。她气呀，怒道：“小汽车是他的，怎么能说是他偷开家里的呢？你们家里有小汽车让小孩子开出来玩吗？自己没本事赚钱，还不允许别人有钱？真是岂有此理。”
美女再养眼，一旦发飙也没人愿意招惹，议论声倒是停了，不过吃瓜群众们或是不以为然，或是不停摇头。
哼，以为谈个有钱男朋友就了不起了，不也被人戳脊梁骨？王燕得意，唇边噙着一抹冷笑。
“还有你，嫉妒我男朋友有钱是吧？有本事你也找个有钱男朋友啊，没本事找，还不许别人找，非得说人傍大款。我告诉你，你这样说，我可以告你诽谤。”秦沐又响又脆的声音响彻全场，把所有人都震住了。
一开口就是“告”，妹子很泼辣啊。
王燕的脸一阵青一阵白，犹自嘴硬：“他明明是大款。”
傍大款和谈恋爱有本质的区别，这区别又一时半会不容易分说清楚，秦沐那么高傲，哪里会向吃瓜群众解释这个？
“他是大款没错，可不代表我傍大款。”秦沐直问到王燕脸上去：“你说我傍大款当二、奶，有什么证据？有关系很了不起吗？你这样胡说八道，社长来了也不会向着你。”
和社长攀上关系，是王燕最大的资本，她成天挂在嘴边，为此，社长和她谈过两次话，她当然是不会收敛的，反正她不会当着表姨夫社长的面说这个。
王燕道：“他要不是大款你会看上他？我就说你傍大款，你要怎么样？”
这就胡搅蛮缠了，人群中一个身材瘦削长相斯文，很有点文人风范的男人摇了摇头。这个男人一双修长的手按在自行车把手上，游目四顾间，看见人群中的陶主任。
陶主任也看见他了，两人眼神飞快交流一下，陶主任扶着自行车挤开人群，走过去，板着脸道：“都少说一句。”
王燕再跋扈也不敢和陶主任顶嘴，一扬下巴，进晚报大门了。
吃瓜群众见吵不成，都散了。人群散开，张云飞才能发动车子，驶向巴拉里里的方向。
秦沐气得不行，道：“陶主任，她实在太过分了。”
陶主任不答，回头望了一眼，长相斯文的男人走上来。秦沐叫了一声：“社长。”低下头。刚才她声音那么大，社长肯定听到了。
社长轻细语道：“我会批评她的。”
“嗯？”秦沐抬头。
其实我也很烦她好吗？社长苦笑着走了。
陶主任和秦沐进了晚报大门，陶主任道：“你知道社里多少人眼红你吗？据我所知，老中青各年龄层的女人都眼红得要命。以后不要再让张云飞接送你上下班了。”
“啊？”秦沐傻眼，然后很快不乐意，道：“我交男朋友碍着谁了？”
“木秀于木，风必摧之。”陶主任丢下一句，骑上自行车走了。报社地方大，从大门到停车场还有一段路呢。
秦沐打电话向张云飞诉苦：“你说这都什么单位啊。”这个张云飞倒能理解，安慰半天，挂断电话，他也出了电梯。紧跟着另一扇电梯门打开，孟子雨叫住他，什么话都不说，只是哀哀怨怨地看他。
“有什么事回办公室说。”张云飞低声道，说话间几个业务员和他打着招呼过去了。
进入CEO办公室，孟子雨扑上去紧紧抱住他，低声诉说昨晚的空虚寂寞冷。
张云飞一边安慰一边上下其手，两人正粘在一起呢，张云飞手机响了，李凡打来的：“张总，用户数达到十五万了。”
网络炒作告一段落，网吧的宣传还在继续。
卫俊前年从部队退伍，在姐夫开的砖厂干了两年，上个月接到亲戚的电话，让他来S市干大事业。过来一看，让他搞传销，他果断不干，在人才市场转悠两天，应聘成功，成为康芯市场部一名业务员。
他肯吃苦，扫楼的时候一条条小巷地走，一家小网吧都不放过。张云飞只给合作前一百名的网吧补贴，有补贴容易谈成，他想抢先机。
从业务员多多益善到变成临时工，只有五个高薪名额，业务员们多有怨言，只有卫俊从李凡办公室出来后，连夜去扫楼。
他是所有人中，谈成网吧最多的业务员，也是网吧补贴数最多的业务员，算是拿了两个第一。
贴子还挂在一剪梅上呢，因为跟贴数第一，被置顶，热度持续一段时间，这段时间浏览一剪梅的网民多多少少会下载扣扣，加上网吧数增加，在网吧上网的人使用扣扣后觉得很方便，向亲戚朋友推荐，用户数也在增加。
今早李凡到公司一看，用户数突破十五万，可把他高兴坏了，马上电话告知张云飞。
短短半个月用户数翻了七倍，可是破天荒的喜事。在李凡看来，张云飞肯定会和他一样高兴，说不定会再次飞到S市，没想到电话那头，张云飞的声音很平淡：“很好。储存问题解决了没有？”
“呃……”难道你一点不为有十五万人使用我们的软件而兴奋吗？李凡无法理解，过了足足十秒才道：“还没有。”
“要加快啊，可别用户使用后觉得不方便，从此嫌弃扣扣。”
“……”张云飞的话有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，李凡哪还有半点高兴的心情？史锦利领导的编程部再一次失败，他不好向张云飞交待啊。
话筒里没有声音，肯定是结果不尽如人意，技术方面张云飞不懂，没有指手划脚，而是挂了电话。
一天很快过去，临近下班，孟子雨扣扣上敲他，道：“她今天还会过来吗？”
这个“她”指的自然是秦沐了，虽说昨天吃完晚饭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，但孟子雨然还是不愿意她出现在自己面前。
想想昨天两个女人针锋相对的场景，张云飞头痛地抚额，貌似帮孟子雨租下对面的二居室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啊。他回消息：“你和你爸还僵着？”
赶紧和解回家去吧，约会可以去旋转餐厅、电影院嘛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