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子看了，该是你们掏钱的时候了。
“好。”张云飞点头，确实对这套房子很满意。
秦沐和孟子雨听说要去售房处签合同交钱，只好收起依依不舍的目光，跟张云飞走了。三人到售房处，受到小梅热情地接待，屁股刚沾沙发，热茶就端上来，小梅嘴快咧到耳根了，道：“张先生，谢谢你。”
“谢谢我？为什么要谢我？”张云飞心情极好，带笑调侃道：“是不是下个月能多拿奖金？”
“嗯嗯嗯。”小梅狂点头，道：“我们一人能拿好几千块呢，经理拿最多，起码上万。”
经理狂对她使眼色，她直接无视了。
喝了两口茶，张云飞道：“合同在哪呢？”
“早准备好了。”小梅飞快把两份合同放在张云飞面前，道：“您看看，要是没问题就签了吧。”
这是我的台词好吗？经理一把扯住小梅后领，把她扯开，脸上笑脸不变，道：“张先生，你看看有什么需要我解释的，如果没有，我们把合同签了吧。”
小梅在后边小声嘀咕：“还不是跟我说的一样。”换来经理一个白眼。
都是制式合同，有问题又能怎样？张云飞腹诽，看了一遍合同，指出几处有不解的地方，经理解释后，两人签了，经理带了公章来，一并盖上。
走出售房处，俩妹子一左一右拥在张云飞身边，两人都觉得自己才是这套房子的女主人，一个想像闲着没事在阳台欣赏不同天气的西湖，一个想像和张云飞坐在婉约亭居高临下看喷泉的场面，都醉了。
“好了，都回去上班吧。”张云飞先送秦沐回晚报社，再和孟子雨回公司，一路上孟子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。
张云飞后告诉自己妈妈有关房子的问题。
“哎呀，这可是大事。”买房是大事，哪能那么随便。
“我看的很满意，妈，你办理好手续，和我爸去M市，我们能在一起最好了。”
重活一次，有赚钱的能力，也有好好孝敬父母的机会。虽然交了房款和还向沈业君借的钱，张云飞存折上的存款急速减少，连一万都不到，他依然心甘情愿。手头没钱这事不好和父母说，要不然他们肯定要打款过来。
果然，刘芳接下来道：“房子多少钱，钱够不够？我这就去银行汇款。”
儿子买房，做父母的当然要赞助一点，一分钱不出哪说得过去？
“妈，我一次性付全款，钱的事你就别管了。”
就是要装修还得再等半年，拿到下一次的分红才成。哎，要是康芯能盈利就好了。张云飞无声感慨了一下。在一般人看来，他小小年纪已是有房有车的老板，妥妥的成功人士，可他觉得，赚钱的速度远远不够。
电话那头刘芳怔了一下，道：“款全付了？”
她以为儿子说定下，只是付定金，一般定金两万元，要是反悔，这两万元就没了，没想到儿子竟然付全款，这是不留余地了。
“嗯，付了。那房子特别好，妈，你和爸过来一看就明白啦。小区去年交房，我看中的这种房型只剩这一套，不赶紧买下，会被别人抢了先。”
“怎么不先付定金，待我们看后再付全款？只要你付定金，在约定时间内他们不敢把房子卖给别人的，老孙就是这样。”刘芳道。
老孙是她的老同事，为了娶儿媳妇，两口子去年花十几万元买了一套三居室，花光多年积蓄不说，还向亲戚朋友借了三四万元装修，当时把刘芳羡慕的呀，全程参与，天天回家就报告老孙家买房、装修的进展。
“妈，咱不跟老孙学。”张云飞道：“你们快点过来。”
“这事我得和你爸商量商量。”刘芳掐着手指算张尚志回来的日子呢，喜孜孜道：“你爸愿意去，我们就去。”
张云飞了解父母，工作了半辈子，哪肯提前退休？果然，不到半小时，刘芳的电话来了，道：“小山，你爸说，他答应调回B市，是因为接受新岗位，人无信不立，不能偷图享受而失信。你爸回来，我们请几天假去看你。”
顺便看看我新买的房子。张云飞在心里默默补上一句。倒不是父母势利，而是房子对国人来说无比重要，张云飞在父母眼里还是孩子呢，做这么草率的决定，他们担心他被骗，不亲眼看一看实在不放心。
周年庆进入倒计时，下班后各表演小组更加卖力彩排，张云飞只要没有准时下班，总能同时听到大汇演，这边相声小品，那边唱歌弹琴，办公室转眼变戏院。
终于，万众期待的周年庆到了，从早到晚，员工们就没停止对美食的向往，孟子雨心里那个得意啊，旋转餐厅再贵又怎样，只要她想去，张云飞一定会带她去。
今天是周年庆的正日子，全体员工提前下班，三点半前业务员们全回来了，行政部、设计部、会计部的人员全关了电脑，收拾好，等部门经理一声令下，马上朝旋转餐厅出发。
两家分公司的人也来了，任爱盈对姜小鱼这位前辈各种殷勤，想从她嘴里套出怎么从前台华丽转身成为行政总监。
姜小鱼一心想和卓华锋说话，希望能向他取经，学习一些有效的管理小手段。B市分公司的业绩一直压在S市分公司上，公司现在只有两家分公司，M市分公司又起步晚，业绩差还说得过去，很快开第三家分公司，若是M市分公司还垫底，她只好买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。
姜小鱼好不容易摆脱任爱盈，却找不到卓华锋，一问才知，卓华锋在张云飞办公室。
“张总，现在B市分公司只有五十多人，我已经觉得事情多，任务重，有力不从心之感。您管理这么大的公司，会不会觉得累？”卓华锋真心实意地请教，为示诚意，端起张云飞泡好的茶放在张云飞面前。
张云飞笑眯眯喝了他端过来的茶道：“觉得力不从心了？”
卓华锋连连点头：“是。”
分公司原则上只需要执行总部下达的指示，重点在执行。可实际上，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，几十个来自五湖四海，个性各异的人在一起工作，各有各的想法，要他们听话，不树立威信哪行？而树立威信又要有手段。
卓华锋为这个劳心劳力，时间一长，疲惫得不行。
张云飞道：“老卓啊，别想大家什么行动都要一致的画，只要大方向一致就可以了，得允许差异化存在。”
卓华锋今年二十六，比张云飞大七岁，所以张云飞称呼他“老卓。”
“我们是一个团队，也是一支军队，自然要步伐一致。”卓华锋揪揪头发，苦恼地道：“可是有些人不这样想，他们只想努力谈单，多赚钱，长此以往，怎么行呢？”
“赚钱没错。企业是，人也是，在当今这个社会，有钱才能生存下去。只是在公司允许的范围内，赚应该赚的钱，我们应该支持。
你是行政总监，不要插手商务部的事。”
卓华锋不停揪头发，差点没把漂亮的发型弄乱，好半天才道：“是我管得太多了？”
张云飞点点头道：“有一点。更重要的是，你追求完美，要求自己任何事做到完美，也要求别人完美。这么一来，你把自己搞得很累，别人跟着你也很累，长此以往，肯定有人无法跟上你的步伐，这样矛盾就产生了。
你更不能要求商务部跟你一样做到完美。这世上不存在完美，总得有所取舍，达到平衡。
你一味追求完美，是不给别人活路啊。”
卓华锋抹汗：“这么严重？”
张云飞点头：“就是这么严重。”
追求完美在他的眼里也没什么错。
张云飞看他一脸愁容，安抚道：“慢慢想吧，别管商务部了。”
李冰找张云飞说过几次了，卓华锋对他的商务部指手划脚，让业务员们无所适从，也让他很没有面子。
张云飞想趁这个机会跟他说说，他不找张云飞，张云飞还要找呢。看卓华锋的样子，显然抓不到重点，不明白张云飞这么说的真意。
姜小鱼以为卓华锋向张云飞汇报工作，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，等的工夫，任爱盈又跑过来请教，该说的她都说了，再说下去要词穷了。她干脆心一横，过去敲门。她也是分公司的行政总监，也要汇报工作嘛。
卓华锋想得入神，没发现姜小鱼来了。
“张总。”姜小鱼和张云飞打过招呼，一眼看到卓华锋，发现他很不对劲，非常不对劲，于是问：“卓总怎么了？”
“有一些问题想不通而已。小鱼啊，我听说你干得不错嘛。”张云飞示意她坐，把一杯茶放在她面前，笑吟吟道。
“啊？我做得不错？”姜小鱼非常意外，自接过行政总监的任命书，她一直战战兢兢，什么事想了再想之外，还常和张云飞沟通，就这，业绩还不上去，垫底了。她都急死了，哪里做得不错了？
张云飞拍了拍卓华锋的肩头，把他从沉思中拍醒，才道：“首先，你对总部的决定、通知执行得很彻底，这说明你对分公司的掌控很到位；其次，不乱插手商务部的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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