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嘟着嘴，一副很委屈的样子。

    张一帆小小声道：“这么多双眼睛看着，张总想帮你也拉不下脸嘛。别往心里去。”

    “谁拉不下脸了？脸是什么东西？”张云飞耳朵灵着呢，这就听见了。

    张一帆很夸张地缩了缩脖子，笑道：“张总……”我这不是替你哄女人嘛，你就不能装没听见吗？

    张云飞面无表情道：“四分已经很高了，你看我什么时候打过五分？”

    “是啊是啊，张总一向一丝不苛。”张一帆马屁奉上。

    “行了啊。”张云飞不领情。

    张一帆讪讪地笑，看着孟子雨，一副你们俩闹矛盾，我遭池鱼之灾的样子。

    太不给面子了，孟子雨这个气啊，接下来的节目就没心情看。

    服务员推餐车经过，车上有七色彩虹蛋糕，张云飞取了一块，示意服务员递给孟子雨。

    两人常过来吃饭，服务员们都认识这俩，不多话，含笑把餐盘放在孟子雨面前。孟子雨不接。服务员含笑的眼睛朝张云飞身上瞟了一眼。

    这是用蛋糕赔礼了？还差不多。孟子雨接过餐盘，用叉子叉一大块放进嘴里，狠狠地嚼着。

    两人的小动作全落在张一帆眼里。自从秦沐以张云飞女朋友的身份来公司后，善于揣测人心的张一帆以为孟子雨出局成为前女友，可观察了几天，又觉得不像，两人一起上下班，一起吃工作餐，感情好得很，一点没受影响的样子。

    要说孟子雨默许张云飞脚踩两条船，他先就不相信。现在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接受这种事？除非孟子雨不知道有秦沐的存在。

    他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，这才借刚才的机会试探了一下。没想到张云飞先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，转眼又借蛋糕传情。

    两人这是搞什么呢？张一帆百思不得其解。

    一个部门必须表演两个节目，商务部还好说，财务部就惨了。总部财务部加上牛雷一共只有三人，牛雷以股东身份和张云飞合唱一曲，只剩余玉贤和何守深这两个老人家，两人商量来商量去，也只有相声适合二人表演了。

    两人硬梆梆连说两段相声，听众们听得痛苦不堪，只好狂吃东西分散注意力。

    分公司的财务部同样只有二人，B市分公司财务部两个年轻人深情对唱，唱了两首英文歌，两曲唱罢，同事们大喊：“在一起。”

    S市分公司是老少配，中年大姐搭年轻小伙，两人想了好几天，也没想出什么节目合适，最后只好一人唱一首歌，那也是两个节目了。

    以节目类型来论，唱歌的最多，年轻人多，时下又流行唱K，先不说唱得好不好，起码敢于拿起唛就唱。

    节目到尾声，大家也吃得差不多了，分公司的人第一次到旋转餐厅吃饭，本着物以稀为贵的原则，大吃特吃，吃到肚子滚圆依然不肯放下刀叉。

    节目表演完，杜丽文计算出排名，给张云飞看过，由张云飞签名确认后，当场宣布。

    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，商务部苏元康几人的小品勇夺第一名。而让商务部的男生们虎吼不停的是，商务部包揽前三名。

    这也可以理解，商务部等于有两人给满分，分数肯定领先别的部门，可不就包揽前三了嘛。

    设计部的踢踏舞排在第五名，第四名是B市分公司财务部的情歌对唱，虽然大家都听不懂英文。可两人唱得投入，曲调又好听，评委们大多给了三分，可不就排第四了嘛。

    名单一公布，商务部乐翻天，两位第四名的财务很意外，孟子雨很生气，又瞪了张云飞一眼。

    瞪我做什么？张云飞无语。

    接下来是颁奖，商务部又是各种吼，苏元康得意洋洋代表整个小组发表获奖感言：“没想到我还有演小品的天份，看来以后得多练练。”

    台下有人接口：“练好了申请调去B市，周六日去天桥卖艺。”

    台下哄堂大笑。

    周年庆就这样结束了，张云飞出了五星级酒店，一眼望去，街上一张张朝气蓬勃的脸，全是自己的员工，有意犹未尽地聊今晚美食的，也有慷慨激昂展望未来的。

    不知不觉，自傲从张云飞心底升起，重生一年，不说富国强民，但从小做起，不仅让自己的生活有大的改变，同时改变一些人的人生轨迹，让走出校园，没有工作经验，只能找一份几百元的底层工作的应届毕业生月收入大好几千，甚至上万元。

    这些人在同龄人中已是成功人士了，他们正热情万分在展望未来呢，希望能赚更多的钱。他们依托巴拉里里这个平台，赚得越多，巴拉里里发展越快。

    新的业务年，将有更多应届毕业生进入公司，为公司效力，推动公司的发展。张云飞心情很好地想，可惜沈业君又去香、港，来不了，要不然肯定大受感触，说不定会把建发周年庆安排在这里呢。

    他正咧嘴笑呢，一只手从背后伸过来搭在他肩膀上。

    他回头一看，牛雷脸红彤彤的，笑眯眯道：“想什么呢，叫你半天了，怔是没听到。”

    红酒由酒店提供，也不知他们开了多少箱。当然，酒不是名酒，但也不差，毕竟是五星级酒店，他们不能自砸招牌嘛。

    员工们喝了不少，不过都有节制，没人喝醉罢了。牛雷喝得少，但他哪怕沾一滴，脸也立即跟关公似的。

    张云飞估摸他没喝醉，眼神明亮着呢。

    “什么事？”张云飞说着拍开他的手，道：“你洗手了没有？”

    那么高级的地方，刚开始大家还注意一点用餐礼仪，后来气氛带动起来，特别是几个小品差点让业务员们失控，一个个忘情地站起来又是鼓掌又是大呼小叫。

    这时，谁还记得吃牛排一定得用刀叉？男人们鼓着掌，吼着，随手从推过的餐车上拿起牛排就往嘴里塞。

    牛雷也不例外。

    “谁像你那么不讲卫生呀。”牛雷收回手，暗搓搓搓了一把。

    张云飞恻目，同时拂了拂肩头的衣服。

    “活动办得不错，就是贵了点。不过，贵也值。”牛雷感慨。

    “以后有机会，我们的周年庆还可以通过网络全网直播呢，到那时才叫风光，才叫贵。现在算什么呀。”张云飞道：“他们满足吧？我倒没想我们公司这么多人才，演小品的演得惟妙惟肖，唱英文歌的唱得情深款款。”

    “可不是，照我说，小肖他们俩应该得第一名才对。”牛雷说着和张云飞并肩而行。两人走得慢，后面的员工们不好越过他们，便跟在他们身后。

    “小肖小李确实唱得好，难得的是唱的过程中还有眼神交流。哎，他们不会真的谈上了吧？”

    都是年轻人，又天天一块儿工作，互有好感，进而滋生情愫是很自然的事。他和孟子雨就是这样，不过孟子雨比较内向，表白得晚了，被秦沐插了一脚，弄得现在不尴不尬的。

    牛雷摇头道：“我还真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他主管财务部不假，可也没特地去关注员工们的感情生活。当然了，如果人尽皆知的恋情，他也会听说。B市分公司这两位财务，显然没走到这一步。

    “他们挺般配的。要是能促成也不错。”张云飞笑道。他是觉得两人在台上眼神动作很有那么一点意思，不像仅仅唱得投入的样子。

    张耘笑道：“恐怕只有小卓才清楚。他是行政总监，让她有闲促进一下嘛。”

    “得了吧，他还单着呢，哪有心思促成别人？”张云飞很不以为然。

    “张总，牛总。”孟子雨在后面喊，员工们纷纷给她让路。散会的时候她去了一趟厕所，出来就找不到张云飞了，问了好几个员工才追到这里。

    牛雷见孟子雨来了，朝张云飞挤挤眼，小声道：“你挺有经验的，怎么你不促成一下？”

    张云飞给了他一拳，停步等孟子雨。

    “我先走了啊。”牛雷决定不当电灯泡。其他员工也这么想，一个个和张云飞打招呼后加快脚步走了。

    孟子雨过来的时候，员工们早走到前边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自顾自走了？”孟子雨这个气啊，散会了也不等等她。

    “不然呢？”张云飞奇怪，宣布散会后，一转眼孟子雨不见了，员工们又说说笑笑往外走，难道他在那儿傻等？他是这么傻的人吗？

    “你就不能等等我？”孟子雨这个气啊，先是一点面子不给，没给设计部的节目打满分，接着没等她就走了，这是她男朋友吗？

    张云飞去牵她的手，被她狠狠甩开，无奈道：“你又不是不识路，至于吗？”

    这小脾气闹的，一点不讲理啊。

    “你是我男朋友吗？”

    “是啊。但今天不是周年庆嘛。”张云飞的意思，今天到旋转餐厅是公事，不是私事，你就别闹了。

    其实孟子雨平时在公司，从不用CEO女朋友的身份搞特殊。当然，她本身已经是负责设计部的高管，在巴拉里里算是一人之下，几百人之上，不会用这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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