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云飞道：“分公司的商务总监首先是一个开拓者，必须带领业务员们打开局面，这就注定这些人必须有很强的业务能力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这一点她承认，她是业务员出身，因为业绩突出成为第一批晋升商务经理的幸运儿。不过，去年和现在的情况不同，公司刚成立那会儿，客户.资源没有被CRM锁定，只要勤快，愿意多跑，哪怕死猫碰耗子，也能签到单。

    现在不同了，工业区的客户早就被CRM锁定，除非有人离职，相关资源放出来，否则只能往领近市县跑，地方远不说，客户规模也相对小一些，最多签三年，很难签到十年的大单。

    自己这是占了公司刚成立的优势吗？

    杨芳芳第一次觉得，自己的业务能力不见得特别出色。这样的念头一出现，再也挥之不去。难道说，自己输给李冰，输给唐良达，不是没有原因的？

    想到唐良达，她郁闷得不行。赵凯进公司之前，就数这货升职最快。而且这货去B市还是自己推荐的呢，没想到先当商务经理，再当商务总监，一路高歌猛进，反而自己原地踏步。

    张云飞示意她喝茶，接着道：“其次才是管理能力。为什么管理能力不是第一要求？那是因为，作为分公司，执行总公司的命令更重要。而业绩好的业务员，无一不是善于和人打交道，管理也需要和人打交道。

    明白吗？”

    杨芳芳把面前的茶喝了，放下茶杯，道：“我哪方面的能力缺乏？”

    到底还是问出来了，她顿时一阵轻松。

    张云飞道：“大局观不够[567中文]。”

    “大局观？”杨芳芳诧异，你刚才没提大局观好吗？

    张云飞解释道：“总公司和分公司异地，需要商务总监掌握当地第一手资料，哪些资料有用甚至重要，必须有起码的分辨能力。”

    原来这样。杨芳芳很失落。

    张云飞道：“从这方面加强训练，不见得没有机会。”

    杨芳芳同意了，下班前还给张云飞发了信息，张云飞说读书能开阔视野，长久积累下来，眼界格局不同，大局观自然也就养成了。

    杨芳芳明不明白，张云飞不知道，之后有一次他路过前台，听到几个业务员恭维杨芳芳即将升职，杨芳芳正色道：“名单没有公布之前，不要乱说。”

    这话就很得体了，一切以任命书为准，瞎起什么哄呢。

    日子过得飞快，不知不觉张尚志交接完毕回B市，刚下火车第一时间给张云飞电话。

    张云飞惊喜：“爸，你回来了？什么时候和妈到M市？”得去催催开发商那边赶紧把房产证办下来，好装修。

    张尚志很亢奋，声音很大，道：“这个要看单位的安排，怕是得适应一段时间，放假才能过去。听你妈说你买了房子？”

    儿子不用家里一分钱买房这事，不仅左邻右舍全知道，他和刘芳单位也无人不知，谁不羡慕他生了个好儿子呢，同事们见了他们夫妻俩，都打趣让他们提前内退，在家养老。

    父亲的事业心还是有点重啊。张云飞暗暗感慨，随即想到此时的父亲不过四十五岁，正当壮年，真让他提前退休到M市享受生活，他不见得开心，只好作罢。

    父子俩聊了一会儿才挂断电话，两小时后，刘芳的电话也到了，笑声爽朗，说的还是张尚志回家的事。丈夫回来，家里有了主心骨，自己有个伴，她心情大好。

    说起张尚志继续工作的事，刘芳道：“我和你爸商量好了，等你结婚生孩子，我们再考虑退休的事。”

    想起前世，自己一直拖着没有结婚，父母虽然没有说什么，心里肯定很着急，张云飞难免黯然，重活一次，无论如何得结婚生孩子，圆父母的抱孙梦。

    “妈，我一定会结婚的。”张云飞郑重承诺。

    刘芳很开心地笑着，道：“妈知道你会结婚，你女朋友都有了，能不结婚吗？”

    前世，他交了很多女朋友，分手很多次，每次分手，母亲都难掩失望。直到此时，张云飞才深切体会到当时母亲的心情。以前，他太任性了，只想自己，一点没有顾及父母的心愿。

    挂了电话，张云飞瞟了坐在身边吃零食的秦沐一眼。

    秦沐感觉到他的视线，喂了一根薯条进他嘴里，道：“叔叔回B市了？”刚才的电话她听到了，张云飞的父母要过来，得和他们好好相处才行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张云飞应了一声。

    秦沐凑近看他的脸，见他情绪有些低落，安慰道：“叔叔还想再工作几年吧？老人家还没到退休年龄，想发挥余热也无可厚非。”

    “哪里就老人家了？”张云飞哭笑不得，道：“我爸还年轻得很呢。他回B市，我妈有伴，到M市也方便得多。”

    张尚志外派工厂所在位置太偏僻了，交通极其不便，而且身为工厂的技术骨干，几乎不能请假。万一他请假的当口，生产线出故障，别的技术员无法维修怎么办？

    现在他回到帝都B市，交通便利自不待言，厂里又不是非他不可，无论他请假到M市，还是张云飞回B市，一家团聚都是容易办到的事。

    这也是张尚志坚持继续工作，张云飞没有反对的原因。只要在B市，有的是团聚机会。

    秦沐明白了，张云飞还是挺有孝心的。孝顺不一定要奉养，任由父母做自己喜欢的事，更有孝心。再说，张云飞并非没往家里汇款，虽然他没说，但秦沐还是直觉他不是这样的人。

    事实上，张云飞确实每个月都转帐三千元到刘芳的帐户，算是交家用。要汇款给张尚志，被拒绝了，张尚志说自己工资很高，花不完，用不着花儿子的钱。

    都是男人，都有自尊，张云飞懂，不勉强。

    秦沐吃完零食，收拾好茶几，像小猫似的偎进张云飞怀里，看了一会儿电视，道：“我们对面的房子还没租出去呢。”

    每次过来，她都会特别注意对面，里面没有动静，没有灯光，应该没人住才对。

    张云飞接过她手里的遥控器，边换台边道：“是吗？”很漫不经心的样子。

    自从请孟国庆夫妻俩去旋转餐厅吃过一次饭后，孟国庆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，天天问孟子雨，他们什么时候结婚。

    一开始孟子雨耐心解释，张云飞还没到结婚年龄呢，后来问的次数多了，有些不耐烦，只好避着他走，上班时拎着包包飞奔而出，下班回家，把自己锁在屋里。

    孟国庆又有话说了：“怎么不去约会？”

    “爸，你看看现在几点了。”孟子雨无语。这都十一点多了，不约会难道加班到这个点？

    孟国庆笑：“可以再晚一点嘛。”诸如此类的对话让孟子雨烦得不行，不时向张云飞倒苦水。

    张云飞呢，能安慰自然安慰，安慰不了的，孟子雨只好自我调节了。她是成年人。

    孟国庆又不停打听张云飞的电话，孟子雨磨不过他，只好把张云飞的手机号码告诉他，他给张云飞电话，问张云飞怎么不去他家玩。

    张云飞第一反应是他烟抽完了，可转念一想，不可能啊，这才几天，四条软中华就抽完了？抽得再凶也不可能。

    既然不是为了香烟，那是为什么？不用张云飞问，孟国庆转弯抹角提及，两人交往有一段时间了，既然张云飞未到结婚年龄，不能领证，不如先订婚，送彩礼什么的。

    张云飞无奈道：“伯父，我才十九岁。”虽然这么说挺无耻，但也是事实。

    当然，这些不能让秦沐知道。张云飞把玩着秦沐乌黑柔顺的长发，真心觉得，还是家在外地的她比较省心。

    秦沐接过遥控器，不停转台，最后挑了一部古装电视剧，津津有味地看起来，一点没感觉到危险。

    谢百强到了目的地，就准备签租聘合同等等的事情。

    谢百强办事细致，谈装修条款的时候，装修公司头大，不过看在他身后总公司的份上，勉强忍了。能设分公司的企业，财力怎么也不会差嘛。

    这一谈，就谈了五六天，双休日都在谈判中度过。

    M市这边，沈业君从香、港回来了，为没能参加巴拉里里的周年庆解释了一下，接着眉飞色舞道：“德邦会计师事务所进驻建发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？”张云飞挑眉看他。

    “嘿嘿嘿。”沈业君奸、笑：“合同谈妥了，他们那边派了一个小组，由副所长担任组长，一共十人昨天从香、港过来。”

    德邦会计师事务所是香、港一流的会计师事务所，具有上市审计资格，客户超过九成以上为上市公司，如果没有大佬吱声，他哪里请得动人家？

    这家事务所出具的财务报告十分威权自不待言，他们肯派人进驻，建发房产香、港上市之路可说成功了一半。

    沈业君这些天在香、港就为忙这事，总算有了好的结果，这两晚高兴得睡着都笑醒。

    张云飞也为他高兴，笑道：“那你还有时间在这里闲坐？不赶紧把他们当神供着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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